神州大地,西南边陲,横江镇上有一个古怪的屠夫,身形高大,四肢健壮,却有一口细腻的嗓音,凡是路过的人,见了他的外貌,听了他的声音,都会忍不住发笑。
屠夫名叫赵兴,四十有余,但双鬓斑白,兴许是杀猪一行起早贪黑的缘故。
他常年带着一个孩子,孩子叫做寻欢,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,五官端正,一双剑眉颇具英气。
今天,是赵兴大喜的日子,他和寻欢在家中准备好午餐,静待送亲队伍的来临。
但奇怪的是,赵兴和寻欢二人两人脸上没有半点喜悦,反而都面露愁色。
寻欢一直很是反对这场婚礼,他的原因很简单,父亲赵兴已经四十五了,而媒人介绍的小娘子才二十出头,这合适吗?
况且父亲赵兴古怪的行径,已经让寻欢在私塾里吃尽了苦头,他可不想再被同学们笑话。
赵兴在横江镇的普通人眼里确实古怪。
其一,他长相粗犷,却有一腔女子般柔嫩的嗓音。
其二,他极其废物,整个人生得牛高马大,剁起猪来虎虎生风,颇有几分梁山泊好汉的样子,但实际上却是个怂蛋,遇见上门挑事的混混,一声都不敢吭,甚至多次跪地求饶。
娘娘腔,窝囊废两个恶毒的词语,成了赵兴的代名词。
但赵兴的心态很好,他不觉得这有什么,只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杀猪剁肉。
可这些流言蜚语,对于寻欢而言,却是异常的刺耳,让他在同学面前始终抬不起头来。
所以,当得知父亲,要娶一个二十岁的新媳妇时,寻欢是极力反对的,但没有用。
......
日上三竿,屋外热烈的唢呐声响起,这是送亲队伍来了。
一个花枝招展,浓妆艳抹的媒人,搀着新娘子进了屋。
赵屠夫一改方才的愁容,朗声道:“坐!坐!坐!”
媒人和挑夫收了银子便走,没有过多停留,赵兴也不挽留。
“爹,他们忘东西了!”寻欢在屋子里喊道。
赵屠夫快步走进屋内,瞪了寻欢一眼,转而打量起桌上的黄纸。
寻欢立即低下了头,心里却是吐槽:“你凭什么不让我叫你爹?古怪事真多!”
“快仔细找找,屋内屋外,还有没有这种黄纸。”
“好的,老赵!”
父子二人,将屋里屋外翻了个底朝天,一共找到四片黄纸。
赵屠夫郑重地将其收起,眼神冷冽地扫了一眼床上的新娘子,柔声开口道:“夫人,你在屋内还见过这黄纸吗?”
那道眼神稍纵即逝,却是无比冰寒,寻欢只是被余光瞟到,就感觉坠入了九幽黄泉一般,差点摔倒在地。
新娘子掀开盖头,似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,轻声道:“妾身,不曾见过!”
赵屠夫点头回应道,“好!”
然而,他们父子不知道的是,眼前的新娘子撒了谎。
其实总共有五张黄纸,四张是媒婆故意放在屋里的,还有一张就藏在她的身上,她也是断不可能交出去的。
因为,这是媒婆给她的护身符。
媒婆在接亲时曾对她说:“赵兴是一名屠夫,死在他手下生灵无数,积累了无穷的煞气,恐怕会伤到你的身体,所以我赠你一枚护身符,可保你一生平安!”
新娘子名叫李香娥,她心底里是瞧不起赵屠夫的。但家中父母更中意儿子,成日不给他好脸色看,就盼着她嫁出去换点彩礼钱。
家对她而言就宛若炼狱一般,父母看上了赵屠夫的兜里的钱,李香娥反抗不得,她也有换个环境的打算,便同意了这门亲事。
李香娥静静坐在船头,望着父子二人离去,呢喃道:“祝我好运吧!”
院子里,赵兴眯着眼睛,仔细打量着手里的黄纸,他并没看出什么不妥,但总觉得这东西,不太对劲。
来到横江镇十三年里,赵兴一直很谨慎,面对任何可能的威胁,都不会放过,这也是他能活到今天的倚仗。
“我要出去一趟,晚上说不定不回来了!你待会上街去,买点好酒好菜招待一下李香娥。”
“什么?今晚你可能不回来了......”寻欢无语地望着赵兴,惊诧地说。
赵兴点头,沉着脸走出了远门。
寻欢坐在院子里躺椅上,望着天空摇了摇头,“这他妈是什么情况?自己闹着要娶媳妇,如今媳妇娶回家了,洞房花烛夜了,却往外边跑......”
反正,寻欢对于这个父亲,是越来越厌恶了,但他还是按照赵兴的要求,去街上买了好酒好肉。
傍晚时分,寻欢摆好酒菜,烧鸡,烧鸭,卤牛肉,全是肉菜。
“那个,新娘子该出来吃饭了......”
寻欢还未适应多了个后妈的生活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叫。
“来了......”新娘子柔声回应。
李香娥,很快凑到了桌子前,却没有坐下,站在一旁静静等待。
在家中,李香娥的地位很低,吃饭时她根本不敢提前上桌子。来到这儿后,她仍保持着原有的习惯,她要等待赵兴也落座,并征得他的允许。
寻欢蹙眉,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后妈,他不明白为何她不坐下来。
他心底最初是反对父亲的婚事的,但毕竟进了家门,就是一家人了。
“那个,坐下来吧!我爹今晚可能不回来了!”
平日里,赵兴让他丢了脸,也不让寻欢叫他爹。但寻欢还是认识他的,他知道赵兴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,所以在外人面前说起赵兴时,他还是称赵兴为“爹”。
李香娥愣在原地,嘴巴长得老大,她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,对赵兴顿时失望到了极致,心中叹息道:
“呵呵......果然是从一个深渊跳到了另一个深渊。”
她实在想不出赵兴是个什么男人?新婚之夜竟然不在家里过,还要出去鬼混,这已经不是“人渣”二字能够形容的了。
一滴眼泪从李香娥的眼角滑落,滴落在了桌子上。
寻欢蹙眉,不解地望着面前的女子,只当是新娘子想家了,用筷子为其夹了一坨牛肉,轻声道:“那个,你别哭!我爹很好的......就把这儿当你家就好了!”
李香娥抹干眼泪,缓缓地坐了下来,颔首低声道:“谢谢。”
但心里却想的是,这赵家父子每一个好东西,干出那种事情还能用好来形容?
最开始李香娥吃得很慢,寻欢不断地给她夹菜,她发现这孩子似乎并不是那么难相处,也就渐渐也放开了嘴,大口吃着肉和菜。
她在家里从来就没吃饱过,更别说肉了。
这一顿,她吃得很多,肚子撑得圆滚滚的。
饭后,她主动洗了碗,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,心里告诉自己,“不管赵屠夫是个什么人,每天能够吃得饱饱的也不错呀!”
对于这样一个吃尽苦头的女子而言,一顿饱饭就足以让其满足。
......
翌日,赵兴早早地就将寻欢拉了起来。
寻欢睡眼惺忪地搓着双眼,喃喃道:“老赵,你干嘛呀?今天私塾不上课!”
赵兴随手将衣服扔给寻欢,面色严峻地说:“跟我来!”
寻欢只得跟在后方,走了好几路山路,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,赵兴才停下。
寻欢累得气喘吁吁,直接躺着地上,享受着清凉的山风。
“累不累?”
“你说呢?累得要命!”寻欢翻了个白眼,斜瞥了一眼赵兴,却惊奇地发现,赵兴身宽体胖的身材,跑了这么远却仍气息均匀,甚至一点汗水都没出。
“好!以后每天去私塾上课前,背着这把菜刀往返跑一趟!”赵兴随手扔出一把菜刀,正好落在寻欢面前。
“不是吧?爹你这又搞哪出?”寻欢没好气地说道,但随即而来的便是赵兴冷冷的一瞥。
寻欢摆手,无奈道:“我跑,行了吧!老赵”
赵字的尾音拖得很长。寻欢起身,去拔插在地上的菜刀,刀上斑驳的锈迹让他有一丝的嫌弃。
但下一瞬间,寻欢的脸色变得涨红。这把刀好像有些重,他使出了全力,才摇摇晃晃地拔了起来,他有些不敢想象背着这把刀奔跑几公里会多累。
他嘟囔着嘴,想要说些什么,但看见赵兴严峻的面庞,又给咽了回去。
......
父子二人回到家中,桌上已经摆好饭菜,李香娥如侍女一般站着桌边。
“回来了,洗把脸,就吃饭吧!”李香娥递来两块毛巾,对着父子二人说。
“好!夫人!”赵屠夫的柔声回应。
这道声音细腻而温柔,让李香娥吃了一惊,心里犯了嘀咕:“为啥这大老爷们,声音比我还细呀!”
李香娥是隔壁李家村的,还不知道赵屠夫,这声音的古怪之处。
见李香娥仍愣在桌边,赵兴也不解释,淡淡说:“坐下,先吃饭吧!”
温柔的声音,非常优雅的言辞与屠夫的身份完全不符,李香娥既惊讶,又有些欣喜,她对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没那么厌恶了,反而开始期待起和他的生活,但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。
眼前这个男人,根本就想过要和她一起生活。
晚上,李香娥在卧室里点燃了红烛,又换上新娘妆,将唯一一张红纸,放进嘴里抿了抿。
踏踏踏!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,临近房间时就声音就越小,似乎怕打扰到里边人的休息。
李香娥嫣然一笑,旋即又轻轻地躺了下去,装作一副熟睡的样子。但此刻,她的心跳的很厉害,随着脚步声越近,她的心跳的越快。
突然,脚步声停了下来,床上传来一阵沙沙声。
片刻之后,李香娥转身去想去抱住赵兴,却扑了个空,她失落的睁开眼睛,却发现床上什么也没有。
她转过身来,只见赵兴抱着被褥,朝着门外走去,影子在红色烛光下越来越矮小。
......
一晃半年过去,赵兴对李香娥很尊敬,就像尊敬客人那般,每一句话礼貌且温柔。
李香娥从前是个苦命人,一点点甜头就足以让她满足。
赵兴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,她也不祈求什么,只是本分地做自己的事情。
相比,李香娥的轻松。
这半年里寻欢吃了不少苦,从前白皙的皮肤变得黝黑,纤细的手臂变得粗壮。
从前那把百十斤重的菜刀,如今他也能轻松挥动了。
湖边,寻欢曲着手臂,肱二头肌高高隆起,他正审视着自己健壮的身材。
他很满意现在的状态,他隐隐觉得,力量才是这世界最美丽的事物,他对着湖水大吼:“我可以打十个!”
突然,一粒石子破空飞来,恰巧落在寻欢面前的湖水里,水面翻译涟漪,这让寻欢有些不悦。
他转过头去,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,向他挥手。
那人正是赵兴,寻欢已经个把月没见到父亲了,他兴奋地跑过去。
“爹,不!老赵,你这个月去哪里了?”
“去外边拜访了几个朋友!”赵兴柔声道。
“每次都是见朋友!您真有那么多朋友吗?怕不是去私会哪个小浪蹄子了”寻欢翻了个白眼,对于赵兴这个借口,他是不认的,便打趣的。
“你这小子,看来是很久没吃打了!”赵兴尴尬了一瞬。
“今天,我就来检验一下你这个月有没有偷懒!”
说罢,赵兴就挥舞起一双铁拳,朝着寻欢面门攻来。
寻欢大笑:“来得好!”
他屏气凝神,仔细观察着赵兴的拳路,又使出相同的招式。
四个拳头,转瞬之间撞击在了一起,发生精铁之音,让人耳朵一阵嗡鸣。
寻欢一瞬间,就飞了出去,倒在三丈开外的草地上,吃惊地说:“您,来真的呀?”
反观,赵兴在原地纹丝不动,微微一笑,又缓缓伸出一个二拇指,其间的挑衅之意非常明显。
“催动口诀,用我教你的天龙刀法!”
寻欢也是被赵兴这般气势,激其了战意,旋即祭出那把锈迹斑斑的菜刀,嘴里念着复杂的口诀。
只见,菜刀表面的锈斑一片片的剥落,散发出耀眼的金光,刺得人眼睛发疼。
“去!”
菜刀瞬间膨大,上方形成一条五爪金龙的虚影,发出低沉的龙吟。
金龙朝着赵兴奔去,但诡异的是飞到半程就化成光电,消息在了空气之中。
“还是不行吗?”寻欢有些失落的低语道。
赵兴捡起落在地上的菜刀,擦干净上面的泥土,交给自寻欢,柔声道:“只是气血不足而已,再练半年准能练成!”
寻欢搂着赵兴的肩膀,歪着嘴哼哼道:“那是自然,我是谁?我一个能打十个!”
赵兴望着满是朝气的寻欢,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,低语道:“年轻人就是要有这样的活力!就该早几年让他习武的!”
二人,静静坐着湖边,有说有笑。太阳渐渐从山顶升起,温暖的阳光洒在父子二人身上。
“寻欢,我要走了!这趟可能要半年才回来,你要抓紧练武!”
“你要记住,天龙刀法练成之前,切勿在外人面前使用!”
寻欢点头称是,沉思片刻后,低声问道:“你真的不回去看看吗?”
这句话,寻欢是为李月娥问的。
在父亲不在的这段时间里,月娥为这个家庭付出了很多,寻欢看着她孤单萧索的背影也跟着难过起来。
赵兴望着远方的太阳,摇了摇头说:“不回去了!感情越深,纠葛越多,最终带来的伤害越深。”
“可既然如此,您当初要娶她回来呢?”
赵兴似乎被戳到了痛处,久久才沙哑地说:“有些事情,以后你就知道了。”
父亲不说,寻欢也不再问。虽然这个父亲在外名声不好,让自己在同学面前丢了很多脸,但寻欢知道他一定有他的理由。
......
父亲走后,寻欢去到集市上,买了一条鱼,一些好菜回到家中。
家里,李月娥早早地准备好了早餐,等待着寻欢。
“他回来了吗?”
“是的,父亲回来了!但,又走了!托我给你带了些好菜!”寻欢将红烧鱼和酱牛肉,摆在桌子上。
吃完饭,寻欢背着刀,一路小跑到私塾上课。
他照旧坐在了最后的位置上。
这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学习,而是因为他觉得老师讲得太慢了。他坐在最后方,老师看不见,他便可以去学习其他知识。
课间时,平日里那几个嘴碎的家伙,又靠了过来。
“你那窝囊废爹呢?咋不卖猪肉了?”胖子李虎,一屁股坐在了寻欢的课桌上,狞笑道。
另一个身材矮小的瘦子,嘴巴尖尖的叫韩峰,立马接话道:“莫不是犯了事,被抓走了吧!”
面对讥讽,寻欢只是轻蔑一笑,不予理睬。
李虎刻意扭动着屁股,让桌子摇晃起来,让寻欢不能好好看书。
寻欢的布袋掉在了地上,锈迹般般的菜刀滑落出来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“哈哈哈!”屋内爆发出了哄堂大笑。
胖子笑得捶胸顿足,“你该不会是准备杀猪卖肉吧!”
他又拍了怕寻欢的肩膀,“放心!哥们爱吃肉,到时候一定多照顾你!哈哈哈!”
“也算我一个,哈哈哈。”
寻欢只是轻轻捡起菜刀放进布袋里。
自从他爱上练武之后,他对这些低级的挑衅便免疫了。寻欢有时候,甚至觉得自己跟这帮人,就不是一个世界人,根本犯不着同他们计较。
胖子心里也犯起了嘀咕,心道:“这小子,怎么改性了一般?从前,我们一说他爹,他马上就暴跳如雷,样子可好看了......”
但寻欢越是不生气,胖子就越不满意,他对着瘦子使了个颜色。
瘦子马上会意,阴阳怪气地说:“你们知道那个李月娥吗?就是嫁给赵屠夫的那个女人,据说她偷人呀!”
“害!我说啥事呢?赵屠夫常年不在家,女子难免会有想法的嘛,你说是不是呀,寻欢?”胖子戏谑地望着寻欢,接话道。
“是,是你大爷的!”寻欢怒喝出声,直接一拳轰在了胖子面门上,他脸上直接肿起来一大块。
就这还是寻欢收力的结果,否则胖子可能当场就没了。
胖子怔在了原地,他没想到寻欢敢打人,而且那一拳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,以至于他不敢再说什么狠话,也不敢有所动作。
瘦子见状,也连忙跪下,扇自己耳光。
寻欢恢复平静,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。
这些人说他和父亲他已经习惯了,他也不懈与他们争斗,但他爹已经亏欠这个后娘够多了,如果这些人还要伤害她,他便不能忍了,他要用拳头直接打碎这些流言蜚语。
但大家毕竟还是同学,寻欢又将二人扶起,狠狠地说:“别瞎说话!”
两人连忙点头,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,不敢再言。
寻欢坐在原地,他的思绪却有些乱了。
因为胖子瘦子二人虽然嘴碎,但一般也不会空穴来风,这家里定是出了些什么岔子。
后娘出轨是断不可能的?那么,一定就是有人在打她的注意。
想到这儿,寻欢心生一计,他定要抓住这贼人。
......
夜里,寻欢悄然躲在了家门口大树上,静待贼人的到来。
果然,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,从围墙翻进了院子,趴在李月娥屋子的窗台前偷看。
那贼人,四处打量了一番,发现没人以后,又悄悄溜进了父亲的偏房,还去了他的房间。
寻欢静静的观察着屋内,没有立刻出门,他倒想看看这个贼人究竟想干嘛?
贼人在寻欢屋子里停留了许久,出来时似乎有些沮丧。他围着屋子绕了一圈后,又去到了李月娥的屋子。
“不要过来!”
突然,李月娥房间传出一声尖叫。寻欢不再躲藏,悄悄拔出菜刀,冲了进去。
恰好,看见那贼人欲行不轨。
“给我住手!”寻欢大喝一声。
贼人停下手里的动作,转头望向寻欢,打量了一下那把菜刀,漏出得意的笑容。
“哈哈,得来全不费功夫!”
“小子,把刀交出来,我饶你一命!”贼人大声喝道。
寻欢不予理睬,抡着菜刀就向贼人攻去,势大力沉,似要把空气给切开。
然而,那贼人只是微微侧身,便躲过了寻欢的攻击,又一个转身飞踢,就将寻欢踢倒在地。
贼人不慌不忙地朝着寻欢走去,“小子,就这三脚猫功夫还想当英雄。”
寻欢的战斗经验与那贼人想比差太远了,他自知靠拳脚功夫无法去世,便在心中默默触动了口诀。
“天龙刀法!”
一条金龙骤然飞出,轰击在了那贼人身上。贼人迎面到底,不甘地说道:“怎么会?”
......
临安城的一座宫殿内,一个老妪蓦然睁开了双眼,喃喃道:“果然,在那里!”
“备妈,我们去抓那只逃了十几年的老鼠。”
......
看着贼人倒地,寻欢兴奋地跳了起来,大喊道:“成功了!成功了!”
李月娥也从惊慌中缓过神来,拍手道:“寻欢,你真是好本事!”
寻欢挠头,问了问方才屋里发生了啥。李月娥细细说来。
原来,那贼人进屋时,李月娥便发现了。
她悄悄盯着那贼人,只见那贼人翻遍了赵兴呆的偏房,又翻遍了寻欢的房子,但似乎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。
但就在黑衣人准备离去时,李月娥手里的茶杯不慎落地,声音引起了贼人的注意,那贼人便想来杀人灭口。
寻欢联想起刚刚贼人的话,这才恍然,原来那黑衣人是来偷菜刀的,想必也来了好几次了,才被胖子们误以为是李月娥的情人。
想到这儿,寻欢用力握了握菜刀。他知道这是一件宝贝,但为何这黑衣人要来偷呢?
贼人的血流到了寻欢脚底,他这才回过神来,对着李月娥说道:“你就在这呆着,我去请官差过来!”
寻欢飞奔出门去,却被父亲给拦了回来。
“走!咱们赶快逃!”
寻欢挣开父亲的手臂,怒目圆睁地说:“为什么要逃?是那贼人入室欲行不轨,我只是正当反击而已,即便管差把我抓去,我也不怕!”
赵兴摇了摇头,直接一掌将寻欢打晕,就要扛着他离去。
赵兴的话李月娥听得真切,知道他们要走了。
这一次她鼓起了勇气,向前跑去,却不曾想绊到了贼人的尸身,应声倒了下去,一枚黄纸从她怀中滑出,飘落到下方的血水中。
李月娥倒在血泊中,望着赵兴的背影,大声喊道:“夫君,我去哪里呢?”
赵兴转头看到了飘落的黄纸,心中瞬间慌乱了起来,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。
他曾拿着先前的四张黄纸,去请教过高人,得知那是具有定位功能的追踪符文,一旦感应到目标物,就会激发。这套符文分为子符和母符,一旦子符激发,母符就会立刻收到感应。
赵兴又将头转了回去,柔声道:“是我赵兴对不起你,我是个太监,不是个男人!你拿上抽屉里的一百两银子,赶快逃命去吧!”
说完,赵兴便扛着寻欢离去,很快便消失在了李月娥的视线中。
李月娥从血泊中爬起,呆呆地望着那道身影离去,哭笑道:“原来是这样呀!难怪不碰我,难怪不让寻欢叫你爹,难怪声音这么细。”
“但是你是太监的话,那你要保护的寻欢是什么呢?”
想到这儿,李月娥脑海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,“难道他是皇帝。”
......
三个时辰后,老妪带着一帮人马,赶到了赵家。
可此时的赵家,已经人去楼空,一个人也没有,连方才死在这里的贼人尸体也消失不见了。
但心思缜密的老妪,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。她发现屋内到屋外,有一条连成线的血迹,一直延伸到很远。
“给我顺着血迹追!”
横江镇外的一座小山上,血迹到了尽头。
老妪愤怒地望着眼前的女人,一剑刺了过去,怒吼道:“值得吗?”
眼里这个女人拖着这具尸体,走了好几公里路,让老妪误判了赵兴的行踪,足足耽误了她一个时辰。
李月娥嘴角渗出鲜血,抓住老妪的手,苦笑道:“你才是这一切操纵者吧!是你将我卷入了这个深渊!”
老妪正是那个将李月娥介绍给赵兴的媒人,也确实是她将李月娥卷入了这场纷争当中。
一年前,老妪怀疑赵兴是那个私带皇帝出宫的太监,于是就打着说媒的旗号去接近他。
被拒绝三次之后,第四次他成功将李月娥介绍给了赵兴,她也暂时打消了对赵兴的怀疑,但出于稳妥考虑,她还在赵家放置了子母追踪符的子符。
在赵兴第一次将菜刀交给寻欢时,老妪便察觉到了子符的异动。但奈何她在各处放的子符数量太多,信号又转瞬即逝,她一时间无法找到具体位置,只好派杀手四处寻找。
而在方才,寻欢催动天龙刀法的时候,信号无比强烈,她立马就定位到了具体位置。
老妪狠狠揣向李月娥,又补了一剑,“贱人!”
......
密林之中,赵兴背着寻欢疯狂地跑,他的速度极快,就像风一般。
他带着寻欢,进了一处山神庙。
他轻轻拧动山神脚下的烛台,然后向后退去。
吱啦!山神庙内的机关触动,山神背后出现了一个暗门,他背着寻欢消失在了黑暗中。
这条暗道,便是十四年前,他带着刚出生的皇帝,逃出皇宫的暗道。
如今十四年过去了,他赵公公又回来了。
一年前媒婆三番五次上门,赵兴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。他为了打消老妪顾虑,才答应就李月娥娶进门,只不过苦了那么好个姑娘。
之后,他便决定传授寻欢天龙刀法,争取重新回到皇宫,结束那老女人的暴政。他暗中联系了对先皇忠心不二的大臣们,几个月的磋商准备后,现如今时机终于成熟了。
只要他顺利将寻欢带到朝堂之上,他和寻欢便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。
一年的记忆飞快在赵兴头脑中闪过,他觉得自己做得还算不错,唯一对不住的就是李月娥了。
赵兴喃喃道:“等事情了后,再去看看她吧!”然而,他不知道的是,那个女人为了给他们拖延时间,已经死掉了。
......
朝堂之上,一个十来岁岁的孩子坐在皇位上,接受大臣们的叩拜。
大臣们积极建言,但小皇帝却望向后方的太后,现在整个国家都在太后的控制之中。
太后也正是寻欢的母亲,寻欢一出生,父亲便病入膏肓了,他成为了皇位的继承人。
而那时,皇后却生起了杀子夺位的想法,她想要将寻欢活活给掐死。
皇帝机缘巧合之下,听到了此事,自知命不久矣,便暗派赵公公将寻欢带出皇宫,待时机成熟之后再回皇宫。
赵兴将一切告诉了寻欢,寻欢愣了好久才说道,“我就觉得自己不一般.....”
赵兴:“今天,咱们就去夺回属于你的一切!”
......
“退朝!”太监幽幽的声音响彻在宫殿四周。
“慢着!你们看这是什么?”赵兴带着寻欢来到大殿中央,与此同时一条金色的五爪金龙盘旋在寻欢身侧。
见状,赵兴联合的大臣们,纷纷跪下叩拜:“吾皇万岁万万岁!”
其余大臣则是呆住了,议论纷纷。
“只有真正的天子,才能学会天龙刀法?”
“这个少年是真正的天子,那皇位上的那个岂不是假的吗?”
“哪里来的反贼,给我拿下!”老妪也从横江镇赶了回来,带兵上了朝堂。
然而下一瞬间,皇宫中越来越多的龙气汇入金龙之中,金色巨龙身形越发庞大,一口龙息便将所有士兵吹飞,老妪也吐血倒地。
威严的神龙,彻底慑服了所有的大臣和士兵,纷纷跪拜下来,大喊道。
“恭迎,吾皇回归!”
“恭迎,吾皇回归!”
“恭迎,吾皇回归!”
赵兴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。皇宫之中,天龙刀法有皇气加持,寻欢便是天下无敌,任何人敢上前攻击,都将成为他立威的垫脚石。
皇宫一事落下帷幕,寻欢重登换位,赵兴也被封为大内总管,他终于完成了先皇的使命,保住了这李家的江山。
皇宫之中事情了解后,赵兴回到了横江镇寻找李月娥,却啥也不见了。
从前的老房子被烧成了灰,那个容易满足的女人也不知去了何方。
(故事完,川娃子小敏原创首发!)
声明:故事纯属虚构,与封建迷信无关,只为写点能让大家消遣,娱乐的东西。
(喜欢的朋友,别忘记点赞,评论,关注哦~大家的点赞,是对小敏最好的支持哦~)
你最喜欢,故事中哪个人物呢?
我最喜欢的是李月娥,她是一个简单的女人,自知自爱,而且忠勇,为了自己爱的人,敢于牺牲一切。
你呢?